憤世忌俗

關於外婆的文章，可能就快要寫完了。

外婆從二天前就昏迷了，一直沒有醒過來。

我們全家人坐下午的高鐵到板橋。

爸說：「這可能是最後一面了。」

晚上七點半，加護病房的門打開，我和姐先進去看外婆。
外婆的19號床在加護病房的最角落，我們走的很快，加護病房不大，卻覺得時間過很久。

像過年見到外婆的時候一樣，我先喊了聲「阿嬤」，然後細細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外婆。
外婆的鼻子插了根管子，嘴裡用了一個像夾子的東西，夾著外婆的舌頭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，外婆的鼻子和嘴裡都有些血跡。

外婆的呼吸聲很大、很頻繁，胸口也大幅度的起伏著，感覺就像她的呼吸不是自己的一樣。

護士過來向我和姐說明外婆的病情，她說了很多，簡單來說就是外婆的情況愈來愈差了。

然後我和姐再回到外婆身邊，我把蓋著外婆的被子掀起一角，摸著外婆的手。
外婆的手背上有很大片的淤血，還有小小的傷口，我摸著外婆的手臂，軟軟的、溫溫的，當然，外婆的手沒有反應。

接著我看到姐伸手摸外婆的臉，我注意到姐的手在發抖。
再看著姐摸摸外婆的頭，我一直看著，等到姐跟我說「你要不要摸摸外婆的臉？」的時候，我才注意到她聲音怪怪的。
才看到姐在掉眼淚。

我伸手摸摸外婆的臉頰，再幫外婆順了一下她的頭髮，我很久沒有和外婆這麼接近過，這是最後一次。
然後準備離開，我回頭仔細的看著外婆，想著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。

走在離開加護病房的走道上，我聽到很多人喊著他們躺在病床上的親人的名字，名字不一樣，但一樣的是我聽不到有回應的聲音。

加護病房外面，我站在姐的身後，看到她的耳朵紅紅的，我想她的心情還是很激動吧。
畢竟外婆是我們最喜歡的長輩了，從小開始就是。

誰會想的到外婆離開的日子這麼快就來了呢。

一路好走喔，外婆。
再見。